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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骨文最早是谁发现的

时间:2019-08-17 07:52:01编辑:梓岚

甲骨文是3000多年前,人们在占卜和祷告时,刻在龟甲和兽骨上的符号和标记。用以记录当时发生的事,是我国现存最早的文字。甲骨文与敦煌石窟、周口店猿人遗址被称为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三大发现。可是它的发现过程,却是十分偶然而又富于戏剧色彩的。

清末光绪二十五年(1899年)秋,在北京清朝廷任国子监祭酒的王懿荣(1845~1900年)得了疟疾,派人到宣武门外菜市口的达仁堂中药店买回一剂中药,王懿荣无意中看到其中的一味叫龙骨的药品上面刻画着一些符号。龙骨是古代脊椎动物的骨骼,在这种骨头上怎会有刻画的符号呢?这不禁引起他的好奇。

对古代金石文字素有研究的王懿荣便仔细端详起来,觉得这不是一般的刻痕,很像古代文字,但其形状又非籀(大篆)非篆(小篆)。为了找到更多的龙骨做深入研究,他派人赶到达仁堂,以每片二两银子的高价,把药店所有刻有符号的龙骨全部买下,后来又通过古董商范寿轩等人进行收购,累计共收集了1500多片。

他对这批龙骨进行仔细研究分析后认为,它们并非什么“龙”骨,而是几千年前的龟甲和兽骨。他从甲骨上的刻画痕迹逐渐辨识出“雨”、“日”、“月”、“山”、“水”等字,后又找出商代几位国王的名字。由此断定这是刻画在兽骨上的古代文字,一时间这些刻有古代文字的甲骨在社会各界引起了轰动,文人学士和古董商人竞相搜求。王懿荣对甲骨文字最初的判断,被后来的研究证实是完全正确的。众多资料因此认为:王懿荣是我国学术界发现甲骨文的第一人,中国文字史也因王懿荣而向前推进了1000年!

然而,也有少数专家对“王氏发现说”提出了质疑:一是,北京菜市口那时候并没有“达仁堂”这家中药铺;二是当时中药铺只收购没字的光板龙骨,带字的压根儿不要,所以当时中间商收集到有字的甲骨时,都要将字迹刮干净才卖给药店;三是那些龙骨向来是捣碎后出售的。因此,王懿荣发现做药的龙骨上有字之事令人生疑。

而且和王懿荣同时代的金石大家王襄在1935年发表的《室殷室》中介绍,清光绪二十四年(1898年)古董商范寿轩在天津出售古代文物时,拿着甲骨文向当地大书法家孟广慧和他请教,孟广慧判定可能是古代的简策,就让范寿轩大量收购。第二年秋天,范寿轩买了一批甲骨带到天津,以一字一两白银的价格请王襄和孟广慧挑选,但是两人都不富裕,只好尽力收购了其中的一部分,其余甲骨被范寿轩带到北京王懿荣那里,王懿荣以一字二两白银的高价全部购买收藏。

因此,即使王懿荣1899年偶然发现甲骨文确有其事,但他发现甲骨文不但在孟广慧之后,而且所购甲骨都是孟广慧选剩之物。因此,甲骨文发现的时间应追溯到1898年,最先发现的应该是孟广慧。

针对以上观点,后来研究甲骨文的学者周绍良说,当时龙骨在中药店都是成块、成片出售的,直到20世纪30年代他到中药店买龙骨还是这样。至于达仁堂药店当时确实不在菜市口,但菜市口有家著名的西鹤年堂中药店,当时的人很迷信西鹤年堂,买中药都要去西鹤年堂药店,这也有可能是当时误传造成的结果。

另外,据古董商范寿轩的第一手资料,山东《潍县志·艺文卷》记载:范寿轩与其弟游彰德小屯,屯人出龟甲相示,寿轩以钱数千购四五十片,即至京师找王懿荣。王懿荣“见之惊喜”,出大价钱买下,“而甲骨文始显于世”。

因而尽管孟广慧和王襄早在王懿荣之前见到了龟甲,并不能认为是他们发现了甲骨文。如果是他们发现了甲骨文,范寿轩见到龟甲在他们之前,而卖给范寿轩龟甲的殷墟遗址村民又在范寿轩之前……所以,不管是吃药发现还是因古董商卖甲骨而发现,王懿荣都是第一个将甲骨文辨认研究的人员,他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甲骨文的人。

1900年7月,八国联军兵临城下,慈禧太后带领皇室人员仓皇出逃,王懿荣彻底失望了。他对家人说:“吾义不可苟生!”随即写了一首绝命词毅然服毒坠井而死,年方56岁。王懿荣殉难后,他所收藏的甲骨,大部分转归好友刘鹗(即《老残游记》作者刘铁云)。刘鹗又进一步收集,所藏甲骨增至5000多片,于1903年拓印《铁云藏龟》一书,将甲骨文资料第一次公开出版。不久,学者孙诒让根据《铁云藏龟》的资料,又写出了甲骨文研究的第一部专著《契文举例》。

甲骨文被发现之后,引起学术界的轰动。古董商人为了垄断财源,对于甲骨的来源秘而不宣,以后又谎称出自河南汤阴、卫辉等地。直到1908年,学者罗振玉才首先访知甲骨出土于河南安阳县的小屯村一带,于是他派遣自己的亲属去安阳求购,又亲自前往安阳进行实地考察。

先后共搜集到近二万片甲骨,于1913年精选出2000多片编成《殷墟书契》(前编)出版,随后又编印了《殷墟书契菁华》(续编),为甲骨文的研究奠定了基础。继罗振玉之后,许多著名的学者,如王国维、郭沫若、董作宾、唐兰、陈梦家、容庚、于省吾、胡厚宣等都进行了卓有成效的考释和研究,形成了一门专门的学问——甲骨学。

甲骨文的发现,在我国学术史上是一件划时代的事情,它使学者的目光从许慎的《说文解字》和鼎彝铭文的局囿中解放出来,为我国的文字学、古史学的研究开拓出一个崭新的领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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