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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大千有什么生平经历?国画大师张大千的悲哀

时间:2021-09-16 01:50:01编辑:佚名

《张大千的世界》是1968年五月出版的书,作者谢家孝(记者)采访张大千连载于报纸而汇集成书的,其中张大千“传奇”故事多出于此书,而后为众多年谱作者所采用。

港台及内地出版的张大千传记、年谱多不胜数,张大千的传奇故事也被采入影视作品。然而,构成传奇的故事不少违背历史真相,纯粹是张大千个人的杜撰或歪曲。根据张氏履历笺证五则,就其早年拜曾熙、李瑞清为师的年代,在宁波观宗寺与谛闲法师彻夜辩论,1920年与李秋君结为知音,1924年秋英会成名说,1925年个人画展说进行钩稽,或能还其本相。《东方早报•艺术评论》本期刊发其中前三则。

国画大师张大千的悲哀

张大千与李秋君

国画大师张大千的悲哀

王中秀

有关张大千的书籍可谓汗牛充栋,之夥之杂,在众多近现代画家中,可谓无出其右。笔者在梳理近现代书画史料之余,偶尔涉及数种类乎张大千年谱年表的书籍,读来总有一种怪怪的诡异感。

所谓诡异感来自何处,我也捉摸不透,强而言之,可能是八卦精神无意间渗入研究导致的。当下戏说古代皇帝的影视作品,八卦故事多,可读,无害也无益。张大千的某些研究类同于这类“戏说”,将戏说当作正史,形成了张大千满身故事。可人生一世,哪里来的这么多故事,尤其是文人。如其不然,大半还不是杜撰出来的。笔者没有研究过张大千,而张大千仍然屡屡“强行”出现在笔者浏览的史料里。这里指的史料,是即时记载而非前尘依稀下的口述。口述并非不可成为历史,那只是在史实湮没无存的情况下,不得已的补充。如果大半依靠这类材料而筑构一个人的历史,那就戏说多而真实少了。我总觉得,史料里的张大千不完全是故事里的那样。

本文尝试就笔者浏览所及的张大千上海活动的历史文献,对诸多有关其个人史的记述有悖史实作部分加以笺证。鉴于不知错误记述出于何书,故本文所笺证的,在大多数情况下,不专指某书某文。希望本文笺证对张大千研究有所拨正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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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师说

张大千的老师有二位:李瑞清又称清道人,曾熙又称曾农髯。至今所有的记载,无论是传记、年表,都众口一声地说是1919年拜师。这几乎是铁板钉钉的铁案。此说最早出处我没有考证过,但这铁证不铁已经也是铁板钉钉的了。

事情最早引起质疑的是今2010年年初在台北历史博物馆举行的《张大千的老师——曾熙、李瑞清书画特展》的一件展品。这幅作品是李瑞清为张大千集瘗鹤铭书写的五言联,联曰:“此亭惟爽塏,厥词不浮华。季蝯仁弟索集鹤寿字本字,丁巳四月,清道人。”(《张大千的老师——曾熙、李瑞清书画特展》,台北历史博物馆2011年4月)此联由张大千题籤,具有无可怀疑的真实性。这副五言联曾迷惑了研究张大千多年的傅申先生,他在《曾熙、李瑞清与门生张大千》(同前)一文中他专列一节“大千拜曾、李二师的时间”,进行多方辨证,但最终囿于孤证,只能遗憾放弃“提早大千拜李师的年代到一九一七年”的推断。

1919年拜师的旧说的惯性力量太强大了。《张大千四十年回顾展自序》里,张大千自己说的:“二十岁归国,居上海,受业于衡阳曾夫子农髯、临川李夫子梅盦,学三代两汉金石文字、六朝三唐碑刻。”又是他《记曾李二师》里说的:“在我拜曾、李二师门下之先,曾经留学日本。”(《张大千先生诗文集》,台湾故宫[微博]博物院编,1993年6月)无怪乎所有涉及拜师的文字都无可选择。而曾熙在《张善孖画例》(原件)说的“髯居上海之三岁,季爰居门下”这句有点模棱两可的话理所当然地纳入了1919年拜师的陷阱。

就情理而言,拜师在东渡前还是东渡后这么不易搞错的事居然记忆有误,真叫人匪夷所思。为什么他要这么做,我们不清楚,然而张大千就是这么说而且这么写的。

张大千搞错了的这个事情,却被他留下的墨迹打破了。一件张大千1922年题“千秋万岁”六朝铜镜拓片的出现使我们看到了被掩盖数十年的真相,他的题跋是:“寿世之竟(即镜),秦汉为多,六朝物仅此一见。五年前,曾以之寿梅师,梅师没,不愿假作它人寿,重以筠厂先生命,完我赵璧,脱之以公诸爱我兼竟(镜)者。壬戌五月既望,德庵先生索搨片,因识数语于此,大千居士爰。”(原件,曾迎三藏)

1922年壬戌五月朝前推五年,正是1917年丁巳四月的前后。

张大千初到上海,没有马上东渡,而是拜师李瑞清学书。壬戌四月是阳历的五六月份,李瑞清的生日是阴历七月初九日(《李氏族谱》),1917那年阳历是10月22日。显然,即使张大千当年东渡,也在下半年了。

曾熙1924年为张大千订的润例小传《季蝯书画例言》中有云:“张蝯,字季蝯。内江人。生之夕,其母(按:曾友贞)梦黑蝯,坐膝下,觉而生季。因名蝯,字曰季蝯。季性喜佛,故曰大千居士。…… 季入学校数岁,谓科学少生人之趣,不足学。遂东渡,与日本名宿参论中日画理。又以日人新旧烦离不足学,归游名山,日与僧人言禅学。一日执贽就髯席,请曰:愿学书。髯曰:海上以道人为三代、两汉、六朝书,皆各守家法。髯好下己意,不足学。因携季见道人。道人好奇,见季年二十余,其长髯且过髯,与语更异之,繇是季为髯书,复为道人书。”

且不论曾熙这里也把拜师时间拖到张大千日本归来,也不论这里他模糊了张蝯的名字是谁给取的,从张大千“壬戌四月”即李瑞清为他书写联语时,已经称呼他“季蝯仁弟”来看,他既用了“季蝯”,又用了师生之间的称呼,则应该拜曾在先,拜李在后了。

排除这里依然存在的不确定因素,让下面我们复原当年发生的事情本末。

张大千到上海的1917年,恰逢曾熙自湖南衡阳来沪一年多点时间。曾熙是1915年的10月份来上海。其时母亲去世,袁世凯复辟的气焰日高一日,本来担任湖南省参议院副议长的曾熙在参议院被取取缔,继续留在湖南已经没有希望。在李瑞清、谭延闿的影响下,到上海暂居。1916年初开始订润卖字。在李瑞清开辟出来的上海书画市场,曾熙很快得到社会认可。据《谭延闿日记》里,谭氏说卖字生意颇不赖。经过一年的卖字生涯,曾熙建立起大书家的声誉。这种声誉,可能导致下面的一幕。

张大千拿着拜师的贽礼,登曾熙之门,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曾熙描述的:张大千说明来意,曰愿从曾熙学书。曾熙对曰我的书法不及清道人,不足学。于是带张大千见李瑞清。李见张大千大胡子比曾熙还长而浓,颇奇之。问答之间,更奇之,于是张大千从他们两人学书。

然而,这年年底曾熙生了场大病,到南京找日本医生医治。病虽痊愈,乡思却扑面而来。他已经做好回乡的一切准备,如果不是李瑞清和谭延闿的劝阻,他真的就回衡阳了,而张大千回国就见不到老师了。乡下家里被抢又加重了曾熙的思念,这种思念使他彻夜难眠。还是得感谢李瑞清和谭延闿的劝说,曾熙决心将夫人接到上海定居,一切才安顿下来。这中间的波折,回沪的张大千并不知晓。

张大千1919年暮春从日本归沪,和曾李的交往才密切起来。以下我们对所见文献做一简述:

5月9日己未四月十日,张大千造曾熙门问学章草,曾熙书五言章草联赠之。

此间学曾李书,曾熙评为“皆有风骨,一见惊叹,盖其书才,求之近世,良不易得”。

己未仲夏,张大千将入蜀省亲,以何绍基联相赠。翌日张大千来辞,曾熙正遇不适,匆匆而别。

己未五月张大千从重庆寄来字课与张善孖所画的册页,曾熙与李瑞清观之,颇赞许,五月廿九日回信请其代购王湘绮手校诗文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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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际,曾熙题张大千寄来的张善孖画册,因对其不熟悉,误将“善孖”均题为“善存”。

己未六月朔,复寄信张大千,赞其“得弟吾门当大”。

己未七月,张大千从重庆邮寄紫油、厚朴,当然未忘记寄上笔润,告以闻父病将即归。

己未秋,张大千与李瑞清宴于曾熙斋寓,张大千请李示以笔法。

此际与曾李同张大千至狄平子平等阁观其藏画。(王中秀、曾迎三《曾熙年谱长编》,待刊)

也许,张大千年表将会发生某些变化。

与谛闲法师的辩论

与谛闲法师辩论是张大千“百日和尚”故事里的“亮点”。故事是张大千口述由《张大千的世界》的作者谢家孝敷衍成文的:

当时佛门中声望最高的,是宁波观宗寺的谛闲老法师,我决定到宁波去求见谛闲老法师,我由松江募化到了宁波,观宗寺的知客僧,对我这个野和尚闭门不纳。我回到小客栈去想办法,就写了一封信给谛闲法师。据说谛闲法师正在闭关,外人见不到,我这封信发生了效果,老法师回信叫我去见他,观宗寺的知客僧一见是我,大不高兴,说我这个野和尚不知趣,又来找麻烦,我笑着告诉他,这一次是你们老方丈请我来的,直到出示了谛闲法师的信,他才无话可说,让我进门。

谛闲法师要我去,是看了我的信,认为字里行间颇有灵性,我与老法师天天论道,听他谈经说法,我虽说原本是去观宗求戒的,但到要烧戒时我又怀疑了。

我与老法师辩论,我说佛教原没有烧戒这个规矩,由印度传入中国初期,也不兴烧戒,烧戒是梁武帝创造出来的花样,梁武帝信奉佛教,大赦天下死囚,赦了这些囚犯,又怕他们再犯罪恶,才想出烧戒疤这一套来,以戒代囚!我说我信佛,又不是囚犯,何必要烧戒,不烧戒也不违释迦的道理。

谛闲法师说,你既是在中国,就应遵奉中国佛门的规矩。他又譬喻说,信徒如野马,烧戒如笼头,上了笼头的野马,才变驯成良驹。我回答他说,有不需笼头的良驹,难道你老人家就不要么?老法师笑而不答。

谛闲老法师当时已是七十多岁的高龄,我二十刚出头,少年气盛,辩论时老法师好耐心,我曾口出妄言说:您老人家是当代高僧,可是我已经得道成佛你不知道:老人家笑叱我一句:“强辞夺理”!

辩论了一夜,并无结论,老法师并未答应我可以不烧戒。我记得那天是腊月初八,第二天就要举行剃度大典,我实在想不通,要我烧戒也不甘心,终于在腊月初八那天,我逃出观宗寺!(《张大千的世界》,谢家孝著,1968年5月)

原文都是加引号的,即以张大千第一人称叙述的,除了这一点,笔者连标点也遵循原文。

这里得说明一下。记者对张大千的访谈,是随访随写随登载的,这点张大千是心知肚明的,他有时还会问记者“今天你写到哪里了?”之类的话。他是“认真”的。我们来看看他这席“认真”话吧。

张大千说他到宁波时候,谛闲法师正在“闭关”。可是我们查遍倓虚法师的《影尘回忆录》也没有发现此际谛闲“闭关”的影子。

倓虚法师《影尘回忆录》是法师口述,弟子笔记,复经法师删定的。其中记述了他在观宗寺的生活,而正好覆盖了张大千说他在观宗寺的时期。

倓虚法师1918年春间随同谛闲法师到北京讲经,到同年七月间回宁波,回到宁波谛闲法师就全力筹画办观宗学社,没有闭关的纪录。倓虚法师说:

观宗寺,除平常在讲课的时候,修一小时的止观外,每到冬至节後,就把经都包起来,大家一齐进禅堂,打禅期,末了还要打几个佛期,有时候,要在外面请几个有工夫有见地的老班首,去指导开示,我在那里,整参了三冬。

……

打禅期的时候,隔四天要考问一次工夫。去的时候,要穿袍褡衣持具,到班首师傅,或到方丈和尚那里,拍!拍!拍!三弹指,请进屋去,问讯展具,礼佛三拜,长跪合掌。问的时候,要把自己的见地实话实说,这时也有说“空”的,也有说“有”的,其说不一。末了班首师,总要打几香板,呵斥一顿。

“饭桶!好好回去再参!”

……

有一次,我到谛老那里去请教,顶完礼后,他老先问:

“你用的功夫怎么样?”

“没别的!”我说:“最初坐的时候,妄想直起,像海里的波浪一样,前浪逐後浪,后浪逐前浪的不断,抑制也抑制不住,心里很着急。后来我不抑制它,反而用观照力来观它,观看妄想究竟从何处起,这样一观,妄想就没了,没了又起,起来再观。时间长久,慢慢的妄想就不起了,心里也很恬静很自然了。”

“嗯——”谛老说:“你算会用功咧!就这样好好回去修吧,以后可以不用再来。”

我见别人去考问功夫的时候,总要受几句呵斥!挨几下香板才回来……(《影尘回忆录》,倓虚老法师述,大光法师记述,壬申六月二十二日)

显然,张大千去宁波(如果真去了的话),没有逢上谛闲法师升坛讲经。不知道张大千与谛闲法师“天天论道,听他谈经说法”,彻夜与之辩论,观宗寺“腊八”烧戒是怎么来的。照理,他应该挨了不少下“香板”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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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秋君

李秋君是张大千龙门阵里的“调味品”,是张大千粉丝津津乐道的花边新闻主角。严肃的年表仅纪1920年张大千22岁与之相识结为知音。这条履历,和其他不少张大千履历一样,不标注材料的出处。这种不标注出处的履历,就像张大千母亲生他之前梦见黑猿投胎一样,叫人怀疑吧,却无从着手,叫人相信吧,却查无实据又迷窦重重。

李秋君出身宁波名门,师从吴杏芬习画,1928年际订润鬻画,就是从这个时期,上海传媒上开始出现她的小影和信息。作为会员,1929年她与大哥祖韩一起参加艺苑现代书画展览会。其后参与了包括1931年春在日本举办的元明清古画暨中日现代画展览的现代画征集工作。1934年中国女子书画会成立,她被选为执行委员兼常委、监委。冯文凤回粤为其父做六十大寿,离沪近年,其间她是主持会务人之一。虽无沉鱼落雁之貌,李秋君却不失为民国名媛之一。

李秋君的父亲是李薇庄。故事是从新闻记者谢家孝与张大千访谈开始的。时在1967年。这些访谈经记者敷衍成文连载报端,并汇集为《张大千的世界》一书于1968年5月问世。自此这部《张大千的世界》成了后来为张大千立传记或撰年表者汲取材料的主要源头,被奉为“信史”。

就是这位记者从张大千嘴里听到了李薇庄看中四川小伙子张大千,要把李秋君嫁给他的故事。记者肯定不知道李薇庄是谁,但他没有写错字,对,李薇庄,白纸黑字,一字不拉,要不是张大千写给他看的,他恐怕绝对不会一字不误地写出这三个字来。

这段八卦段子真是绘声绘色,记者名之曰“百岁千秋金石情”,录于下面,与读者奇文共赏:

这段属于大千先生纯情恋爱的对象,是一位名门闺秀的女画家。他说:“宁波李家名门望族,世居上海,我在上海的日子,多半在李府作客,李府於我家世交,李府的上一辈二伯父李薇庄,也是老革命,与先烈陈英士是好朋友,民国成立后,曾任上海市民政厅长。李府的三小姐李秋君,是沪上的才女,家学渊源,诗词书画皆能,若问我谁是我的知音,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复说:李秋君!”

“这位三小姐与我常谈画论书,因为我们是通家之好,李府上下由老太太到佣人,个个对我都好,从不见外,我住在他们家里绝无拘束之感,而三小姐对我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!”

“秋君小姐与我是同庚,记得在我们二十二岁那一年,李家二伯父薇庄先生,有一天把李祖韩大哥、秋君小姐及我叫到身边私谈,二伯父郑重其事的对我说:‘我家秋君,就许配给您了……’一听此言,我是既感觉,又惶恐,更难过,我连忙跪拜下去,对二伯父叩头说:‘我对不起你们府上,有负雅爱,我在原籍不但结了婚,而且已经有了二个孩子!我不能委屈秋君小姐!’他们的失望,我当时的难过自不必说了,但秋君从未表示丝毫怨尤,更令我想不到的,秋君就此一生未嫁!”(《张大千的世界》,谢家孝著,1968年5月)

读者注意,作者这里用了张大千第一人称,还使用了引号,也许措辞会和这里写的不一样,而其原意显然出诸张大千之口。

写这段文字的谢家孝被蒙在鼓里,还好他不知道张大千祭出的这个人到1920年已经死了六七年了,如果谢某知道真情,我想他一定以为白日撞见鬼了!

李薇庄是李秋君的二伯父吗?从马其昶撰的李薇庄墓表看,李有七子,长子祖韩、次子祖夔、三子祖模等等,女四人。(《民国人物碑传集》)不知道张大千如何安排的。将李秋君从女儿身份弄到侄女地位了。再说,张大千说李薇庄与张大千家世交,尽管张大千绕着弯弯说了半天,我们到底也弄不清是什么“世交”。

李秋君的父亲李薇庄可不是个寻常人物。他名厚礽,1873年生,是宁波巨富李也亭之孙,辛亥革命前数年,任江苏裕苏官钱局总办。李家是大家族,分乾、坤两房,李薇庄是坤房七人之一。1908年李薇庄游日,通过在日的世交赵家艺加入同盟会。回国后,利用他的地位为革命党人输送资金。由于资金出现巨亏而暴露,以舞弊案锒铛入狱。这就是清朝覆亡前轰动一时的“李氏破产案”。

据说现在环绕所谓李氏破产案有二说。一种说法是武昌起义,上海革命党人谋响应,李氏向陈其美资助十万大洋,不料事发。一种说法是事发因借贷过度导致的资金链断裂,李氏打报告请求江苏藩司陆钟琦临时拨款作周转,不料陆见到报告清单有其子借款,恼羞成怒,将李薇庄下狱监管。

史料显示,前说不合实际,李氏事发早于武昌首义。早在1911年5月29日时报上便有“调查李薇庄资产案”的消息。消息如下:

裕苏官银钱局总办李因舞弊案亏空数百万,奉苏省抚、藩两宪饬将李之职衔详革,又将其家产查抄归入公款。兹以查得上海惇元堂产业及慎记沙船号实业颇为饶裕,因即电饬沪道,并札饬上海署赶紧查封。李姓公族李詠裳等呈明商会,称此项公产早经抵押,且李亦经分析多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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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案纠缠好几个月,直至上海光复,李薇庄才恢复自由。出狱不久他与于右任、伍廷芳、李平书等发起1911年12月24日在二马路老的宁波同乡会召开的“敬礼海陆军大会”。而由于心情抑郁,癸丑十二月即1913年底或1914年初二次革命失败后不久便撒手人寰,那时李秋君年方十四五。

当身陷囹圄之际,李薇庄写了二首《秋夜感怀》,书于扇子正反面。李氏逝世后,长子祖韩、次子祖夔将两面扇叶装裱成册,曰“双箑遗诗征题集”,遍请名流题咏。孙中山为题“子孙永保”四字。

1919年时报刊出部分题咏,有易实甫、罗瘿公、狄平子、陈三立、严范孙、袁伯夔、吴昌硕、黄山寿等。1930年代,黄宾虹还作画题跋于此册之上而刊于画册。

不知道读者注意到上面那段八卦文里的一段话,即张大千向“李薇庄”磕头时说的一席话没有?张大千说:

我在原籍不但结了婚,而且已经有了二个孩子!

说这话是在1920年即张、李结为知音的时段!我不知道张大千生第二个孩子是什么时候,而检索张大千传记里得知,1922年张大千“因与曾正容婚后两年未育,在内江续娶黄凝素”。(《张大千全传》,李永翘著,花城出版社1998年4月)

这又像是见了鬼似的,莫非张大千中了邪,见鬼说鬼话?

于是,张大千什么时候结识李秋君的又成了谜。我们得问:真的是1920年么?

我不了解晚年张大千的心理状况,他为什么对这段他视作“纯正恋情”也不放过?这不能不令人联想到旧社会上海的“白相人”。如果张大千真的珍重这段恋情,他会这么“八卦”么?我想此际的他矫情多于真情了。呜呼!张大千的悲哀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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