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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视剧《胡子将军》中的主人公孙毅的故事

时间:2021-02-15 04:06:03编辑:佚名

  北京城的华嘉胡同里,有座着名的“将军府”。

  关于这座府第的历史,胡同里的老人能上溯到清初,然后,一代一代地顺沿讲下来,讲出300多年风云变幻沧海桑田。然而不变的是这里的主人似乎永远都是史上有名的将官。且不说皇太极御前的大将,也不说蒋介石麾下的宋哲元,单是在我们年轻的共和国历史上,这里就曾先后住过张震将军、王尚荣将军等。

  “将军府”名符其实。

  如今“将军府”的主人,是当代中国军事史上一位名声显赫功勋彪炳的人物。

  宁都暴动有他奋勇厮杀的身影;

  平型关大捷是他给党中央发出捷报;

  抗大二分校,是他培育出一批批指挥官;

  冀中大地,有他军区司令员横刀跃马的英资;

  他就是:1955年授衔的中将,一级八一勋章、一级独立自由勋章、一级解放勋章、一级红星勋章的获得者,原解放军总参谋部顾问、全国政协常委孙毅将军。

  老百姓喜欢叫他“孙胡子”,毛泽东则喜欢叫他“孙行者”。

  1994年5月12日,是老将军90大寿的喜庆日子。那天中午,记者走进“将军府”。

  聂帅的原秘书张侠同志指着一位被红领巾们“包围”着的老汉,对我说:“他就是将军!”

  我愣住了!

  这难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孙毅将军?他简直就像是一个老更夫,将军家的老更夫。

  那身旧得不能再旧的军衣,是他的将军服?那双黑布鞋,是他的将军靴?还有这个所谓的“将军府”,它应有的雕栏画柱呢?它应有的水榭楼台呢?没有了这些,难道仅仅几栋小平方就能称得上“将军府”吗?

  但将军就是将军,他的气势,他的风骨,再古朴,再平实,也还是遮不住。

  “我就是要打掉自己的威风!”将军说这话的时候,白胡子一翘一翘的,很迷人。

  将军这胡子也有故事,在我军严格的军营里,只有贺龙元帅、李克农将军和孙毅将军3人可以蓄须,这是毛泽东的特许。“胡子将军”的称号由此得来。参加将军生日贺典的,有党政军各界领导人,更多的是他的学生和青年朋友。但无论是谁,也不过是带来美好的祝愿以及鲜花之类。1938年抗大二分校毕业的十几名将官,给他送来一尊汉白玉小雕,老人摸了摸雕像上的胡子,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,孩子似地笑了,连说:“像!像!”至于别的什么昂贵的寿礼是没有人敢送的。据将军的朋友白永峰讲,将军曾怒吼着将一人的礼品扔到大门外。听了这细节对“将军府”的弊绝风清也就不奇怪了。

  将军的客厅很大,但没有纸醉金迷的豪华,沙发是旧的,地毯是旧的,而除了旧地毯与旧沙发也就看不到别的什么家具了。

  然而,这里有拙朴,有雄浑,更有幽雅。一张世界大地图挂在正面墙上,三面是出自各类行家里手的书画补壁。有黄镇同志赠的《松梅图》和“铁骨钢筋美玉颜,不怕狂风冰雪寒的题词;有李铎书赠的“老当益壮”;有原总参谋长迟浩田赠送的条幅:“华夏名将,学府高师,桃李满园,弟子万千”还有将军自勉的两个字“奋斗”,豪放,雄劲,写出了他自身的气质。

  老将军是个瘦高个,腰板笔直笔直的,高鼻细眼阔嘴,当年叱咤风云的英雄气质依然不减。除了那引人注目的翘胡子,最大的特征就是他的声音,说他“讲”话是不准的,因为老人的言语多是“吼”出来的。

  针对记者提出的一些疑问,将军“吼”出如下答案:

  “廉洁奉公,不是我孙老汉发明的,这一道德规范在我国文明史上是源远流长的。我只不过是尽力做而已,但我还没能完全做到。”

  “孔子说:‘其身正,不令而行;其身不正,虽令不从’”这就是说,执政者本身行为端正,即使不发命令,老百姓也会去干。执政者本知行为不端正,虽然发布命令,老百姓也不会听从。

  汉代的刘向指出:‘官莫如平,临财莫如廉。’做官最重要的是要公平,理财最重要的是要廉洁。

  北宋的清官包拯也曾一针见血地说:‘廉者,民之表也;贪者,民之贼也。’

  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提出‘天下为公,世界大同’的口号,以推动社会进步。

  以上忠贤、清官、革命家的思想意识与实践,其政治目的,虽然是为本阶级的政治统治服务,但其思想言行包含着群众的利益和集体主义的内核。这种为官不贪,清廉自守,不徇私情,一心奉公的传统美德正是我们民族的精华。古人能做到,我们共产党人为什么做不到?只有党风正,良好的社会道德风尚才能成为有源之水、有本之木,如果我们执政党的党员,特别是党员干部都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,一身正气,两袖清风,那么就没有不正的党风!

  “我孙老汉从参加革命的那一天起,就没有想到还能活到今天,更没有想过为自己索取什么。我老汉是幸存者,是后死者,和死去的烈士比,我是只有从苦之劳,而乏建树之功。我的老战友董振堂率领3800名战士,在高台和敌人打了7天7夜,他们宁死不屈,个个都是好汉,最后弹尽粮绝。董振堂从城墙上跳下来,他身负重伤,下令警卫员开枪打死他,决不当俘虏。警卫员说什么也不开枪,他掏出手枪自杀了。剩下的同志被敌人全部屠杀了。3800多人呢!同葬一穴!他们都是革命的种子。他们都没看到革命的胜利,都没过上好日子!”

  说到这里,老人泪流满面,他激动地做了个有力的手势,接着“吼”道:“难道我们有理由居功自傲吗?难道我们有理由贪图享受吗?难道我们有理由腐化堕落吗?

  据说,腐败分子一般都是先从“五子登科”入手,即率先解决“位子、票子、房子、车子、孩子”五方面的问题,在这五方面的待遇远远超出一般老百姓。

  孙毅将军却与之相反,偏偏搞了个“五子下殿”。

  1982年夏,担任全国政协常委的孙毅向全国政协党组写下了一份辞呈:

  政协党组:

  明年“五一”劳动节,我就进入80岁了。精神虽好,脑力已衰,自然法则不可抗拒。今冬开五次全会时,请免除我的召集人的任务,明年夏开六届一次全会前,请免去委员职务。

  在拥有众多委员的全国政协,孙毅是第一个提出辞呈的。经薄一波同志批复,印送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、中央书记处,最后同意他辞去了政协常委和委员的职务。

  同年秋天,在有众多老将军参加的总参党委会议上,孙毅对着总参党委书记、总参谋长杨得志,三次弯下他那笔直的腰板,恳切请求辞去落实政策不久被任命的总参谋部顾问职务。

  “总长同志,请理解我这个老战士的心,批准我的请求吧这样我会更安心、更高兴。”

  听着这位名将有些颤抖的话语,看着比自己年长的老哥,身经百战的杨得志眼睛湿润了。他紧紧抓住老将军的手,许久说不出话来。他们曾经是生死与共的战友,许久说不出话来。他们曾经是生死与共的战友,相濡以沫的兄弟。他们一同长征,一同抗日,一同打老蒋,几十年同仇敌忾浴血奋战的生活,结下了他们深厚的友谊。他太了解“胡子”了。记得1955年评衔之前组织上收到孙毅的一封信,信中说:“我只有从劳之苦,而无树之功,在评衔时宁低勿高,授我少将足矣。我投身革命决不是为了升高官、要厚禄,党和人民给予我的已经大大超过了我的奉献了。”

  杨得志了解他的过去,更了解他的现在。

  在座的党委委员们,有的是他的战友,有的是他的学生,这些人都被他这种高风亮节感动了。张震、徐信两位老战友走过来,拉着他的胳膊说:“老孙,您坐下,您坐下慢慢说。”

  在人民大会堂,习仲勋代表党中央、国务院向这位带头退下来的老同志深深地鞠了一躬……

  入城40年,他始终保持着河北农民特有的习惯,一日三餐,粥、烤馒头片,几碟家常小菜。一年365日,总是穿着二尺半长的旧军衣,老伴给买了件便装夹克,他试了一下,觉得不如军装舒服,脱下去了,吼道:“以后不要乱花钱!”他的脸盆是1952年买的,灯罩的历史则更长,是1946年的。“这么简单的生活标准,一定能存下许多票子吧?”肯定会有人这样想。然而,事实却恰恰相反。有时将军家的财政还出现“赤字”呢。每到那时,他就要可怜巴巴地对警卫员说:“咱们去卖点旧报纸吧!”而卖的钱,又被他拿去给青少年买书了。从1970年至今的24年,他每月都要给30名青少年朋友买书。为买书,过去他每月要花200元,现在每月都要超出500元。

  “青年需要书,可是书又都这么贵,我能给他们花点钱就花点吧!看到青年人进步,我比守着金银财宝还高兴!”

  这就是将军的“票子观”!

  1976年7月,唐山大地震,将军府的后墙摇摇欲坠。管理局几次动员老将军把现在的平方拆掉,盖个小楼。可他却说:“搞得太舒服了,我反而睡不着觉。把修房子的钱省下来,给那些没房子住的群众多盖些房子吧!现在条件很好,比大杂院里的百姓高级多了!”于是,将军就一直住在这里。住在这个与他身份不太相称的院子里。有他的“吼”声在,谁还敢和他说改建房子的事呢?

  将军的眼睛更不放过自己那辆车。

  警卫员安学奎对将军那辆老掉牙的“伏尔加”是一肚子的意见。“车的牌子硬,有威风,警察见了给绿灯。可对我们这台车就不那么客气了,到了礼堂门前,也都是往最后给排,憋老气了。车子低待遇也低!”小安对将军发牢骚。

  “我就是喜欢这个低”将军粗声粗气地“吼”道。

  总参给我顾问配了几次“红旗”,车开到门口都让将军给挡了回去后来,小安想了一个先斩后奏的办法。乘首长外出,他壮着胆子把“大红旗”开进车库藏了起来。那天,将军要去八达岭南口开会,一见“红旗”开出,立即问小安:“你捣的什么鬼,原来的车呢?”“坏了。”“为什么不修修呀?”“报废了不能修”“那可以换上海嘛”“没有上海车了。”“那可以换北京吉普嘛!你怎么不好好想想,我跟那些负责同志工作性质不同,我现在是去给青少年讲传统,为了跟他们打成一片,不要使他们小小年纪就产生等级观念。我用的车应该是牌子越低越好。坐上这样的车,见了孩子们,我还讲什么呢?”

  小安执意不换车,将军一跺脚说:“我走了去!”

  小安赶紧借了一台“伏尔加”将首长送到南口,事后,把“红旗”车退掉了。

  曾几何时,一首“毛泽东的儿子上前线……”的打油诗流传甚广,表现出人们内心对部分高干子弟的不满。特别是这些年,社会上刮起干部子女“经商”、“从政”的热风,更是成了人们议论的中心。为此,将军曾多次召开家庭会,给子女们敲警钟,要求他们:不要为世俗所惑,继续安心本职工作。子女们严守父训,勤勤恳恳地工作在各自原来的岗位上。小儿子孙兢,1969年参军,至今还是个营级干部。他与别人合作撰写的《说三国话权谋》一书,曾再版6次,并获1988年“全国优秀图书奖”。他没有满足这些,最近又写出《军事谋略学》。当他得知自己得了膀胱癌,也并没有被吓倒,父亲常说的那句“艰难困苦玉汝于成”激励他同命运作顽强的搏斗,同时,继续坚持自己专业方面的钻研。

  这就是老将军的“五子下殿”。原总参谋长迟浩田在总参的一次干部大会上郑重提出“远学雷锋,近学孙毅”。

  将军的故事还有很多,而对将军的评价更多。

  杨尚昆在一次军委座谈会上说:“大家都知道孙毅同志,真正是不为名不为利,我们都要很好地向他学习。”

  余秋里也曾讲:“如果我们全军有100个孙胡子,全国有1000个孙胡子,那我们就了不起了。”

  同他一起工作过的民主党派人士赞扬他:“堪称共产党楷模。”

  街道邻居的老百姓称赞他说:“这老汉还是共产党的官!”

  而将军自己则说:“不管怎样,人不能忘本!”

  他说的“本”是指什么呢?且听他说——

  “有一次,我们有十几个同志和老百姓一起被鬼子围住。在谁是八路军,谁是老百姓分不清时,敌人设了一个认亲的圈套。全村人站在鬼子刺刀面前,事先没有商量,现场也不能讨论,只能靠眼色行动。十几个同志被群众用父认子,妻认夫的办法依次领回,只剩下一个人还没有认。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姑娘,去拉这位八路军战士。鬼子端着刺刀问:‘站住,他是你什么人?’姑娘答道‘俺男人’。‘是真是假?’‘是真’‘那就亲个嘴给我们看看。’敌人说完哈哈大笑。姑娘慢慢地走向那个不断后退的八路军战士,一把抱紧了他,亲了他,然后领了回去。当时在场的中国人都哭了,那是什么年代呀?连真正的夫妻都不能在公开场合亲吻拥抱,何况是个未出嫁的大姑娘呢?这就是人民!我们的胜利之本!忘得了吗?”

  将军写字台的玻璃板下,压着一封毛泽东给他的亲笔信。将军说:“看到这封信,就使我想起毛主席,想起他领我们走过的为人民谋幸福的道路,想起他叮嘱我们‘把人民奉做上帝、把自己视为公仆’的话,我不能忘,直到死!”

  (孙毅将军已于2003年逝世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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