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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泽东为何要批李秀成?

时间:2021-03-05 01:09:10编辑:未知

  毛泽东在文革之前曾支持戚本禹对李秀成口诛笔伐,并对李秀成盖棺论定。最高领袖为何对当时的一个小人物的文章感兴趣,且亲自指示?其中的玄奥当时好多人看不明白,原来批李秀成是影射彭德怀。
  
  1963年,后来的文革红人、当时尚名不见经传的戚本禹在《历史研究》第4期上发表了《评〈李秀成自述〉》一文,给李秀成扣了一顶叛徒的帽子。戚文开宗明义:《李秀成自述》“是一个背叛太平天国革命事业的‘自白书’”,由此判定李秀成是“认贼作父”的叛徒。
  
  一石激起千层浪,此文发表后,在学术界、尤其是近代史学界引起轩然大波。
  
  事有凑巧,几乎是在戚文发表的同时,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周扬充分肯定一出正在排演的名为《李秀成》的话剧,赞扬李秀成“忠勇”。周扬自然不能同意名不见经传的戚本禹的“叛徒”之说了,于是指示专门召开会议讨论戚文。于是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召开了一次专题会议,除郭沫若以外,历史学界在北京的头面人物基本都到会了,如范文澜、翦伯赞、侯外庐、邓拓、刘大年、李新,等等。大多数与会者不认同戚文,认为不能简单化地判定李秀成为叛徒,应做全面的历史的分析和评价。尤以时任北京大学副校长的着名历史学家翦伯赞的发言最为激烈:戚本禹根本不懂得历史。你批现代修正主义,要从近代史上找这样一个例子,是完全错误的,是站不住脚的。翦老还讲了忠王府的来龙去脉,说忠王府,那里是拙政园,原来就是富丽堂皇,并不是李秀成去了才富丽堂皇的。
  
  周扬遂建议发一个内部通知,要求各地不转载戚文,并让近代史研究所负责人写一篇正面评价李秀成的文章,仍由《历史研究》发表,作为史学界的基本意见。
  
  面对学术界一片反对的声音,尤其是来自中宣部副部长周扬的否定,对戚本禹来说,无疑是当头棒喝,他已经乱了阵脚,准备改弦易辙、认错检讨。谁知就在此时,这一事件出现戏剧性逆转:江青代表毛泽东约见了戚本禹。
  
  江青对戚本禹说:你的文章写得很好,主席看了,表扬了你,说你给党立了一功。因为你的文章里提到了叛徒问题,主席认为党内叛徒问题长期以来没有解决,你的文章提出了这个问题,所以主席表扬了你。你可别骄傲,要继续写,写完以后可以请教康生主持的钓鱼台写作班子,他们会给你出主意。
  
  后来传出毛泽东的十六字批示:“白纸黑字,铁证如山。晚节不终,不足为训。”这批示究竟是写在刊有戚文的《历史研究》上,还是批在《李秀成自述》原稿影印本上,无以考证。令人不解的是,如此重要的文字,《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》竟未入编。但从批示的文字风格来看,绝对不像江青在假传毛泽东批示。
  
  毛泽东有此最高指示,李秀成自然是在劫难逃了。中宣部随即发出通知:今后凡是歌颂李秀成的文章和戏剧,不要发表和演出。关于李秀成的评价很快只有一种声音了,李秀成是太平天国革命的叛徒似成了铁案。直到上世纪70年代末,史学界才又重新开始讨论李秀成及其自述,还原历史之真相。不少学者坚持说《李秀成自述》是被曾国藩篡改删削了,有的人干脆说《自述》是曾国藩伪造的。
  
  受到毛泽东的表扬后,兴奋不已的戚本禹重整旗鼓,于1964年三四月间写出续篇《怎样看待李秀成的投降变节行为》,仍发表于该年《历史研究》第4期上。如果说《评〈李秀成自述〉》虽有简单片面乃至盛气凌人的毛病,但总体上仍属于学术讨论的性质,那么续篇就只是蛮横武断的政治裁决——国际上从伯恩斯坦、考茨基,一直到“现代修正主义”,国内则从汪精卫、蒋介石,一直到“右倾机会主义反党集团”,集中批判“叛徒”李秀成的“晚节不终”。
  
  “文革”以后,历史研究编辑部工作人员曾到秦城监狱专门就这一问题问过戚本禹,戚本禹承认当年猛批李秀成是影射彭德怀,认为彭德怀庐山会议反对毛泽东是晚节不终。戚还透露了毛泽东当年的重要指示:要保持晚节,晚节不好,一笔勾销。
  
  彭德怀访问苏联,赫鲁晓夫要他回去搞掉毛泽东——一位随同访问中将向毛泽东汇报的。刘少奇在庐山会议上批判彭德怀:魏延的骨(反)头,冯玉祥的为人,朱可夫的党性。刘少奇在62年七千人的大会上说:其他人的反可以平,彭德怀的反不能平。
  
  历史研究直接服务于现实政治,是建国后很长一段时期的特色。李秀成做梦也想不到,自己身后的毁誉,竟然和彭德怀能扯上关系,这也是历史的黑色幽默之一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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